因为私家车抛锚,被迫在深夜的高速公路搭乘陌生男性的车,结果听见车载广播内传来了【年轻女性搭顺风车离奇失踪】的新闻,所以对这段沉默的路途感到十分害怕的女性——虽然以生理学角度来说我没法和女性相提并论——再发现这位热心肠的男士和路过的加油站上贴着的通缉令上的杀人犯,拥有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到底是打开车门偷走还是和他殊死抗争,这是货真价实的生死考验。
现在,坐在茶几前向茶杯灌水的我正在思考诸如此类的问题。
为了不被路过的人发现所以拉上了窗帘,打开了客厅的灯。招待惠来到茶几旁,用家里的茶水招待她,不知道能不能让她稍微满意……虽然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但被惠就这样找上了门,也代表她知道我回到了千叶县吗?应该不可能吧,发送的短信也没有显示已读——安全起见我确认了一下手机。惠的电话卡也很可能被跟踪,只要开机就会被定位,安全起见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否则也不会有耐心在庭院里等待我回家。
她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我在这里的?
【喝一杯吧。】制作出一盘卖相还不错的茶点,推向了盘坐在坐垫上的她。
她双手合十。【我开动了。】然后吃了起来。
……惠的状况很悲惨,因为嘴唇烧伤的很厉害,碰触杯子的动作很小心。右半边的脸也已经烧糊了,眼睛像刮坏了的玻璃球一样毫无光彩,头发也油腻的拧成一条一条,同时我也感到不安。她到底是经受了什么样的对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总之,现在并不是害怕的时候,在我最好奇最疑惑事情真相的时候,谜团的当事人主动现身,这其实是一个机会,当然……我也从未料想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悲惨的方式见到我过去的朋友。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我才开始动口。
【我听说了你的事。】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开头,毕竟我不希望在一开始就刺激到惠,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过得怎么样。】
【……和在家里的日子差不多。】
【诶。】
什么意思。我不理解。
【你应该也听说了很多我的事吧,裕贵。】惠用无机质一样的眼睛看我,【关于我杀了人,然后从少管所逃出来的事情。当然,还有杀死我的继母和弟弟这件事。】
【听说了。】我很诚实的坦白,【但不只是继母和弟弟,一个女孩,还有你的父亲。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我也主观认定你疯了。】
惠冷哼:【这就是你所听到的故事吗,虽然接近75%的正确。我也确实检查出了精神疾病,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父亲雇的律师的一种保护手段,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疯了。】
难不成我搜集到的故事里还有25%的谣言存在吗。【如果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尽管提吧。】话虽如此,心里却没底,我没法断言我一定会无条件提供帮助,单单和惠面对面,我已经感到气氛的违和了。
【你帮不上我,裕贵,我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你能做什么,别勉强自己。】惠放下手中的茶杯,她很平静,理性思维也极度清晰,让我开始怀疑她的精神检测报告是否出了问题,【据当时的情况来看,大家会有类似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杀人的罪名属实。】
【我早就做好你不否认的准备了。】
这件事和我想的一样另有隐情,可我并不理解惠一直在强调什么,但相对的。我更得拿出自己没有那么容易受骗的态度来。
【什么准备,报警,或者就此逃走吗。我来的目的不只是接触你,也不是给你添麻烦,裕贵。你不了解七年前发生的那些事,你很幸运,幸运的离开了千叶县……离开了那些人,过着我最想过的生活。】惠给自己斟了一杯,【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我认为你有知情权。选择相信俊介和晴乃,还是相信我,这是你的自由。】
【仅凭他们告诉我的这些事,和你不否认的这些罪名,你明白的吧。究竟是哪一方更有说服力,即使你可能在走出这间房子的时候被警察逮捕也没关系吗。】我说,【当然,如果可以,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很危险,委以信任的行为相当危险。栗原惠在以一个杀人罪犯的身份向我抛来橄榄枝,其本身也并未否认这些罪证,相信她?太荒唐了。可在决定那一刻,我所学到的一切常识、直觉及我所有的思考都在告诉我,惠不单单是这件事中唯一的加害者——她,或许是身为加害者的被害者。
【我监视着所有人,俊介,晴乃,很多人,当然也包括你。从你来到千叶县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她的回答意外的坦率。
【为什么。】
【裕贵,不要相信他们。】
奇怪的要求。没必要一上来就全盘接纳,想要从惠那里知道更多事情的话就需要她对【让我信任惠】这件事表现出狂热来。
【没有合理的说法解释一下这个建议的话恕难从命,惠你是被律师救下一命的人吧,知道即便在法庭的不管什么阶段都有重要的辩论环节,考虑到目前的状况对你不利的程度——起码得拿出基本的可信度来。】
【正要说呢……对那女人施暴的人,的确是我。】她说出这些残忍的话的时候语速缓慢,镇定非常,这让我觉得不可理喻,【把她锁在器材室的也是我,但是把钢管**她的肚子里的,再锁上门,让她失血死去,倒不是我做的。看你的样子,这件事还没具体了解过吧。尸检报告说,钢管**去的位置,还留有最先留下的,十字形的刀口。再后来我杀死继母的时候,刀口与身体的伤口口径一致。】
【我不理解。她的死因是被钢管贯穿了腹部导致的大出血吧,为什么会用到刀。】先是十字形的,以惠的话来说是非致命性的伤口,而后是致命的钢筋——为什么会提到【锁门】,在惠锁上门之后,难道还有人进入了器材室,是那个人做的吗。
【威慑而已。根本就不会致命的伤口,只是想给那个家伙一点教训。】
【为什么要对她施暴呢。她对你做了什么吗?】
【这个也需要理由吗。硬要说的话,就是[那个家伙是不会反抗的对象],这样的。】
【缓解压力的方法,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发泄方式吧,比如暂时沉浸在做某些事情,或者对外交流的社会活动上。我缓解压力的方式,就是对那家伙拳打脚踢,看她没法反抗的样子啊。】就像在提捏死一只虫子那样轻描淡写的事一样,残忍得令人发指。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有趣,惠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钢管上发现的指纹也是我的……那是当然的,当天有篮球训练比赛,同时由我负责管理篮球。还记得吧,器材室里用来装篮球的金属推车,那一截钢管是从那上面拆下来的。】
【参照你的说法,钢管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吧。既然其他人没有嫌疑,你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你并没有拆下钢管,对对方进行了杀害的说法。】
【因为在寻找到刀具之前,我都没有被定罪,而是被关在家里监视居住。这一点,足够了吧。】
我很快理解了惠的意思,即使在致命的钢管上留下了指纹,惠还是没有就此被定罪,这其中肯定有所原因——当然,原因就是失踪的刀具。为什么要先造成十字切口,再利用钢管杀害少女呢,这是个难以解答的问题,不如说到现在都没有人为此做出解答。
【那把刀,我明明已经丢掉了。但是它又出现了,在我杀死继母的那天。出现在我房间的通风口,连同一起出现的,还有父亲的遗嘱复印件,还有……藏在我所在的房间示意图上,钥匙位置的图片说明。】
【这太离奇了吧。惠,不认真一点很难叫人信服……!】
【我的意思啊,就是说。被人找到了,刀。被人告诉了,钥匙的位置,还有我父亲快要死去或者已经死去的事实,遗书的内容也很让人在意啊,说什么遗产都会留给继母和弟弟,这种事……因为根本就不像父亲做的,所以我打开门就冲了出去……能够明白吧,在我醒来之前,就顺着通风口递进来了,这些东西。尤其是钥匙,你知道的吧,这些东西对当时我的我来说是多么奇怪的援助——说是援助倒不如说是打开地狱的钥匙。说到了这里,裕贵你心里也有点数了吧,对我家当时的格局比较清楚的人,或者说知道备用钥匙的位置在哪里的人。】
【森阪集团的,地产株式会社。是森阪家考虑到你父亲的身体原因,低价向外租售的……钥匙标记的位置,按你的说法很像撕碎了的房屋设计图。】
惠默认了我的说法,继续了下去:【那么,再想一下。为了去参与篮球比赛,我是不可能把钥匙带在自己身上的,所以保险起见,会把钥匙交给一个人……一个当时在我看来最为信赖,最会帮助我的人。】
她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打算,这让我有一种心里的诡秘心思都被看透,打从心底而来的恐惧。因为我根本不想听她接下来说的话。
【森阪晴乃。】
像是审判降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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